Wednesday, December 24, 2008

走路去海邊

很焦慮地等了兩個禮拜,終於在最後一刻拿到ACU的入學許可,文件還沒準備齊全,但為了不要有非法居留的問題,我還是趕在耶誕假期前把新學生簽證的申請書寄出,其他的就趁這兩個禮拜裡慢慢補齊。

這幾個禮拜裡我常為了接下來兩年的規劃煩惱不已,上週五看到ACU的入學許可後非常錯愕,文件中列出的總學費比我預期的多了六、七千塊,還很莫名其妙地要我交出IELTS的成績(我六月才從 Macquarie畢業,通常這種情況下,即便還是國際學生,多數大學不會要求IELTS或TOEFL的成績),想到可能就因為沒有有效的IELTS成績讓自己這兩個禮拜的奔走只是白忙一場,還在家裡忍不主大哭了起來。

本來為了保險起見,決定乾脆不再等ACU正確的入學許可,禮拜一直接聯絡TAFE,把學費繳了拿到註冊證明,一了百了。就在我要出門繳學費前,已經開始休假的仲介傳來訊息,建議我再跟ACU確認是否能夠改正入學許可上的錯誤,我打了電話給學校,這次校方非常有效率,沒幾分鐘就把所有錯誤的部分改好,讓我有文件交給移民局。(最後交出的文件是改過兩次的版本,但還不是完全正確的,大家可以體會為何我會感到如此無奈跟受挫了)。

雪梨現在是很讓人開心的夏天,雖然可能因為全球暖化的關係,氣候有時有點異常(這次的夏天不是很熱,也常滿天烏雲的),但總是比老是下雨又很冷的冬天好很多。剛結束的那個冬天裡,我常煮牛排跟義大利麵(本人現在跟義大利麵還滿熟的,哈哈),結果整個人胖到牛仔褲都很繃,跟幾位許久不見的朋友碰面,大家都異口同聲地說我胖了,讓我整個很不爽,於是我開始我的健走計畫。

搬到Kogarah後就一直很高興自己終於住在海邊附近,從小我就很希望自己能住在海邊,能三不五時走路去海邊晃晃,但在Kogarah住了一年多完全沒有自己一個人走路去海邊,我總覺得來回一個小時的路程一個人走太無聊,所以我只等羅大哥休假、有閒情逸致陪我走路時我才會走去海邊。兩、三個禮拜前我終於踏出搬到Kogarah後的第一步,獨自走到海邊。(以前住在Rankwick時還滿常自己走去Coogee海灘的,唉,人老了也懶了。)

我走去的海灘滿地貝殼,早上有很多老人在海裡游泳,偶爾有人騎水上摩托車,遠一點的地方會有人從事水上活動(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說那個活動,就是身上背著很像降落傘還是滑翔翼的玩意,等風大的時候人就會被吹著在海裡到處漂,會不會飛上天我就不知道了),每回我到海邊看到這些景象就有種很滿足的感覺。沿著海灘是一條快速道路,上下班時間路上總是很多車,想到能像我這樣三不五時到海邊閒晃的人其實很少,免不了有點慶幸起自己的學生身分。

現在我在星巴克很固定只上週末兩天班,週休五日其實還滿適合我的生活習慣,不過我的好日子也剩下不多,明天二月初要回鍋當大學生,第一學期除了要修滿系上規劃好的四門課外還得另外補齊心理學跟社會學兩個自修科目,一想到即將開始的可能又是讓人很疲憊的兩年,我只想趁現在多走路去海邊,好好享受一下悠閒的生活。

Friday, December 05, 2008

求學路之一波三折篇

一不小心兩個多月過了,這陣子又發生了很多事。

自從八月初我拿到TAFE的入學許可後,我有事沒事就是在研究社區福利的相關資訊,也很認真地規劃未來兩年內該逐步完成的計畫,甚至還會去各大學網站看看社工課程內容,希望兩年後能以本地學生的身分繼續唸書。

上禮拜我在留澳學生的網路論壇閒晃,正好有人在討論關於移民項目裡的中文加分,我看了討論才突然發現,因為本人大學唸的是外文系,所以即便我在台灣已經拿到學士學位,除非考到澳洲的翻譯執照,否則還是不能獲得額外的5分。

當時真是感到晴天霹靂,之前決定要改唸社區福利時就有上移民局網站看,也有找代辦詢問,我自己試算分數時不知道唸外文系不能獲得加分,代辦幫我算分數時也沒特別問我大學唸什麼,結果我們兩個都把中文加分算進去,分數剛剛好符合目前獨立技術移民的規定,120分。

知道自己少了那要命的5分後非常煩惱,講真的移民路有時候難走到讓人不知該如何繼續下去,為了彌補那從來不存在的5分,我幾乎決定要到偏遠地區把兩年的TAFE課程唸完,只是因為發現的時間有點晚,加上考量學費、就學期間的工作機會、跨州搬家的費用等等因素後,到偏遠地區唸書的念頭還是打消了,決定繼續在雪梨努力。(我要唸的課程學費在南澳竟然貴了五千多塊澳幣,完全搞不懂是什麼原因。)

確定還是要在雪梨唸書後,我努力想找出能在兩年內擠出5分的方式,或至少能符合獲得偏遠地區政府擔保的資格,看了目前幾個地區的職缺列表都在找醫療人員或是與工程相關的專業人士,完全沒看到有哪裡在缺社區福利工作者的,唯有兩個州/領地(現在忘記是哪裡了)願意擔保社工,我跟仲介討論的結果是我先拿到TAFE的文憑,之後以畢業生的資格申請可續留澳洲一年半的臨時居民簽證,看能不能在此期間內累積一年的工作經驗或唸完兩年的大學社工課程。

這真是一條漫長的路,每回我一想到自己週遭已經或即將辦理的移民的朋友、同學,就感到有些無奈,不知道為什麼同樣一件事情卻可以有這麼多不一樣的結果。Macquarie的同學中有一個台灣男生,還沒開始進大學唸書時就交了一個澳洲男友,對方很認真地想幫他辦伴侶簽證,但因為澳洲同志婚姻並沒有合法化,於是2006年年底兩個人一起簽了房子並開始同居生活,今年年初台灣男生順利拿到準居民簽證,跟我們這些拿學生簽證的人比起來,找到工作的機會多了許多。

另外一個同學是中國女生,在Macquarie唸書時偶爾會為了打工翹課,唸起書來沒有特別認真,成績也沒有非常好,不過她大學期間修過一年的翻譯,所以即便她沒通過翻譯考試,還是可以用中國的學歷申請到澳洲翻譯執照,獲得移民資格。(後來我才知道非常多的中國同學都以同樣的方法拿到翻譯執照,大學唸外文又有心想移民的同胞們可以參考。)

以移民角度來說,我在台灣的大學學歷真的是完全沒有用處,我無法因此拿到翻譯執照,也不能獲得社區語言加分,還好本人算是很愛唸書的,若不是因為得一直以國際學生的身分唸書,繳高昂學費,我是不在乎得繼續唸完四年書才能搞定那短缺的5分。

上禮拜就為了這檔事情煩了好幾天,沒事就到圖書館上網,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資訊,結果皇天不負苦心人,我發現自己應該可以申請到ACU(澳洲天主教大學Australian Catholic University)濃縮版的兩年社工學士課程,連忙跟學校、代辦聯絡,希望能順利在明年二月入學。

昨天去代辦那邊把申請文件補齊,代辦說目前看來ACU很有可能發入學許可給我,等我把學費繳了之後我便可以開始在家自修心理學跟社會學(因為我大學沒唸過這兩科,學校規定要在開學前補好才能唸社工系的正規課程),如果通過測驗,明年二月我就能重返大學唸書。

對於事情能有這樣的發展,我是非常高興的,不但可以省下原本打算唸兩年TAFE的時間外,ACU的學費也便宜地讓人感到意外(學費只比TAFE貴五千喔),畢業後還可以直接成為社工協會的會員(當然啦,成績要達到標準,同時兩年內要完成1000小時的專業實習,至於要不要考IELTS我就不知道了。),屆時即便我可能還是無法申請獨立技術移民(都是那該死的5分害的),我也有比較多的機會找到工作或申請偏遠地區的政府擔保移民。

講了這麼多大家頭應該都很大了吧,這兩、三年來我的頭是真的一直都很大,不過如果這回能順利拿到ACU的入學許可,該感謝的不只是猛幫我催學校進度的代辦,還有很努力找資料的自己,哈哈。

Friday, October 24, 2008

過去與現在

還沒想到是不是該好好慶祝,不小心就在澳洲待滿三年,跟羅大哥認識了也有三年,過去一年半的時間我們住在一起,但感情卻變得很淡,有點像是朋友也有點像是家人一樣,我們都有自己改變不了的部分,也有自己不想割捨或不能承諾的事情,他因為工作的關係,不喜歡想明天會怎麼樣,我因為簽證的問題,也不能斬釘截鐵地說之後該怎麼辦才是。

「身分」在這三年裡是很常出現的話題,尤其在男女關係裡,前幾個月認識了一個香港人,一直想促成我跟他的一個台灣友人,說他有好工作又是澳洲公民,跟我一樣來自台灣,一整個配到不行。週末在機場打工,店裡海外學生只有幾個,多數都是在澳洲出生、長大的小朋友們,香港來的Ken上回聽到我還要再唸兩年書就說我何不在店裡找個小夥子結婚,省下我兩年的時間。我看著Ken指著還在唸大一的一個小男生,搖頭說兩年的時間比一輩子少很多。

在雪梨住了三年其實是有點讓人惱火的事情,我常有這種感覺,世界這麼大,想去的地方這麼多,在雪梨耗太久跟一直待在台灣感覺差不多,如果不是為了將來可以到更多國家久住或工作,我老早就想打包行李回家或去紐西蘭閒晃個一年,就像以前大學還沒畢業,三不五時會有種不想繼續唸書的感覺。這麼說起來,人的一生大概就是在不同的牢籠裡渡過,但只要能在每個階段能有些小小的累積,那這一生也不算過得太差吧,我想。

這三年個人覺得很值得高興的一件事是我的英文終於可以說是不算太差了,以前在台灣找工作,常常求職網站的履歷表裡要求填上英文程度,我每回都不知道該勾哪個才好,雖說我是國立大學外文系畢業,唸書時還去教過兒童美語,但我對英文還是很沒有把握,我其實不覺得英文很重要,只是外界壓力讓我不得不覺得英文很重要。

本人是個非常沒有上進心的人,以前在台灣,太長的單字都不想學,記單字也很隨便,感覺有到就好,於是celery跟cereal我一直都分不清楚,哈哈。在雪梨交朋友沒有偏好也沒有刻意,有一些台灣人、中國人也有些不講中文的朋友,大家對我的英文進步或多或少都有點貢獻,而我最得意的是我可以很順地講出好幾個有四個音節的單字,像是asparagus, escalator, pedestrian, thermometer 這幾個長到見鬼又很饒舌的字如果不是因為真的會在日常生活裡使用到,我根本連看都不想看。

哎喲,怎麼突然離題講起英文?好了好了,來繼續說說最近的事情,前陣子重感冒在家休息了兩個禮拜,羅大哥一直說我在鬼混,我也覺得白白浪費光陰好像不是很好的事情,於是我跑去附近的社區服務機構報名當義工,因為簽證限制,我一個禮拜只能做四個小時,工作內容就是幫忙辦公室裡的文書工作,像是客戶資料建檔、更新這類的,才剛去兩個禮拜,算是還挺新鮮的感覺。

我覺得澳洲社區福利做得挺好的,也有很多非營利機構提供服務給各類需要特別照顧的人,像是老人、殘障人士、剛抵達澳洲的新移民等,義工在這些機構裡扮演很重要的角色,相等地義工制度與管理也算是很完善,我開始工作前除了有面試外,機構還會向警方確認過去是否沒有犯罪紀錄,並要我拿個資料夾回家看,裡面說明該機構的歷史跟提供的服務,義工們的權利(工作保險跟交通津貼等)與義務(尊重客戶隱私等)。一般說來在澳洲義工經驗對一般求職頗有幫助,尤其是我以後打算要走的社福領域,這麼說起來我跑去當義工應該是很不錯的決定吧。

就先講到這裡,午餐吃太飽,該出門走走了,哈。

Friday, September 19, 2008

求學路之無奈人生篇

傍晚檢查手機時發現了三通未接來電、兩則語音留言,第一個留言是最近剛簽約的電話公司打來要學生証,另一則是雪梨大學語言治療所的人打來的,想安排我跟所上教授的電話面試時間。

申請雪大的語言治療碩士課程是五月初的事情了,一直到六月我還殷切期盼能早日接到雪大的消息,七月底意外發現TAFE開辦的社福課程後,便迫不及待地申請明年入學,拿到入學許可後我沒事還會上社福人員協會的網站去看看,想多了解一些相關資訊。語言治療的事情我幾乎忘得一乾二淨,想不到今天突然就接到這通電話,說要安排面試。

跟羅大哥提了這件事,也跟他說我想試試看自己能不能通過面試,拿到正式的入學許可,他問我既然沒打算此時要再回大學唸書,何必多此一舉,勞心又勞力。我懂他的想法,但澳洲有不少大學的水準都因國際學生高學費的影響而變差,雪梨大學是少數我還滿想唸的學校之一(我也很想唸澳洲國立大學及墨爾本大學),要我白白放棄這次面試機會我心裡真的有點不甘心。

我反覆看著雪大的課程資料,語言治療的碩士課程為期兩年,一個學期要澳幣一萬六千多,比TAFE三個學期的學費還要多,像我這樣的窮人家根本唸不起,我想著是不是還要多此一舉地回電給雪大,跟教授作個電話面談、閒話家常一下,還是很爽快地暫且擱下我的雪大夢,也算是一乾二淨。

我想起在星巴克的同事、來自中國的Jenny中學便到雪梨唸書,高中畢業後進入TAFE唸烹飪,預計明年底畢業。我問她畢業後要做什麼,她說申請到PR後想進大學唸設計,我問她以前高中成績好不好,她點頭說很好,跟她成績一樣的同學跑去唸Macquarie的會計系(Macquarie是我之前唸翻譯的大學,會計系算是挺有名的),她為了省錢也為了要打工存錢,只好到TAFE唸烹飪。(Jenny說她同學在Macquarie唸了一學期後也因為受不了財務壓力,申請降轉到TAFE唸烹飪。)

我其實不覺得人唸了大學、唸了研究所之後就有多了不得,只是我正好很愛唸書,也很喜歡上課吸收新知的感覺,所以之前決定結束翻譯課程時,我也不在乎不能以此辦理移民或學歷不受台灣教育體制承認的問題,學習的過程比結果更重要,我是這麼認為的。但現在回想當時唸書之餘還得煩惱學費、生活費的情況,心裡實在無法輕鬆起來,要以國際學生的身分再進大學唸書的念頭也只好就此打消。

我想我的雪大夢或其他明星大學的夢可能得好幾年後才能實現,不過天下無難事,我相信我終會有出頭的一天。

Wednesday, September 10, 2008

消失的部分

算起來應該是上上個禮拜或上上上個禮拜,跟羅大哥去電影院看了Taken,沒有什麼特別大牌的演員,但整體來說還算是滿好看的商業片,根據羅大哥的說法是走神鬼認證路線的單一英雄動作片。

然後上個禮拜去看的是Hellboy II(本人秉持出錢的是大爺的道理,從來沒有發言表示自己想看或拒絕看什麼電影),看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總之就是一部商業片,沒有難看到讓我想掉頭就走,但看片時偶爾會無聊到只能拿爆米花猛吃,電影結束羅大哥問我覺得如何,不知該如何回答的我只好隨便瞎扯一下,很迅速地把重點轉移到Hellboy的過去。

這兩三年裡我很少看電影,尤其是藝術片或一些獨立製作的電影,這是一個很奇怪的轉變,我想,也許是因為現實生活裡的辛苦已經太多,沒必要也沒辦法在閒暇時體驗或懂得他人的沉重生活,所以我少了看電影的慾望,原本在我體內或腦內的一部分就這樣消失了。

突然想起在台灣當教材編輯時曾有過一個政大新聞畢業的同事,我們有時會在辦公室裡討論起女性主義議題或文學、電影等話題,一次我們結了婚、生了小孩的資深編輯主管經過,聽了我們話題後也加入討論,我才知道成為職業婦女已久的她大學時也是個很熱衷文學的人。

我有點傷心,對於我開始不在乎自己只看商業片的事實,我也有點害怕,原來文藝青年有一天也可能變成職業婦女,也不是說我期望自己能與眾不同或我特別不喜歡職業婦女這個名稱,只是我不想自己體內消失的那個部分繼續擴大。

我可以不像以前那麼倔強,那麼直接,那麼強勢,那麼標準的一個年輕人,不懂事,可是當自己變得婉轉、變得溫和的同時,年輕的我似乎就在我體內消失了,我不知道她是覺得被背棄或覺得不屑再住在我的體內,或只是單純地決定離開,但我想我知道,自己失落的這一部分也許再也回不來了。

一想到這件事就讓人高興不起來。

20080909

Wednesday, August 13, 2008

稱不上種族情節

前天上班時,來自香港的Ken 問了我能不能接受男朋友是東南亞人或是中東人,像是印度或黎巴嫩人,我想都沒想就說不要印度人,因為他們通常身上有種味道,我不喜歡,黎巴嫩人的話要看情況,像我們店裡的Momo是在澳洲出身、長大的黎巴嫩人,才17歲就長得高高壯壯,還算是很帥氣的一個年輕小夥子,我說Momo很可愛呀,有什麼不好,只可惜他年紀太小,我不想老牛吃嫩草。

接著我們開始講起一些種族情節的話題,Ken說中國政府現在在香港推行說中文的活動,宣導他們所謂的普通話是大家的母語,每個人都應該多多使用才是。Ken很不以為然地說他跟他媽都不會講普通話,他們的母語是廣東話,第二外語是英語。我對Ken發表的中國、香港議題通常就聽過就算,除非他有講到台灣,否則我也沒什麼意見好說。

這天大概是因為北京奧運的關係,還有之前他問了我擇偶條件的事,Ken開始說起他認識的幾個朋友怎麼定位自己的身分。Ken跟他其他的香港朋友都很自豪地說自己是香港人,即便來到澳洲多年也還是香港人,Momo雖然在澳洲出身、長大,這輩子還沒回去過黎巴嫩但始終稱自己為黎巴嫩人,因為他的家族來自黎巴嫩。

Ken接著提起他認識的一個台灣女生,多年前跟著家人移民紐西蘭接著來到澳洲,中文會寫會講卻堅稱自己是澳洲人,不但跟家人說話都要說英文,手臂上還有刺青,刺的是象徵澳洲國旗的五顆星。非常有種族意識的Ken對此當然感到不屑,不過我當做這是單獨個案,也沒什麼好談。

其實這一年來我也常思考澳洲人的定義。在菲律賓出身、但很小便跟著媽媽來到澳洲並在此接受教育的Maureen去年底大學畢業,找到了澳航提供的實習機會,今天要飛到美國去工作一年。上週我跟她碰面時問了她一句:「在美國,人家問你哪裡人,你要怎麼回答?」,Maureen想了一下說她會稱自己是澳洲人,若對方明確問她是哪個民族的,她會說她是菲律賓人。我點頭說我了解她的意思。

Maureen的親生父母都是菲律賓人,但離婚後媽媽先到澳洲工作,之後嫁給一個澳洲人,Maureen便因此來到澳洲,多年下來她對於菲律賓的一切已經不再熟悉,繼父跟兩個弟弟都只會說英文,她不確定自己是不是還有菲律賓國籍,所以她想她自己算是澳洲人。

這確實是很複雜的一件事情,只是單純定位自己的身份就有這麼多因素得考量,我很慶幸自己的國籍很明確,身分很簡單(當然啦,有時還是得跟別人解釋一下台灣與中國的關係),雖然我很努力地想拿到澳洲護照,但這完全不是因為我想當澳洲人,只是因為我想享受那種去很多地方都不用辦簽證的方便性(例如美國跟英國),以及本地學生的優惠學費及半價車票。

完全只是經濟層面的考量,還稱不上種族情節。

Monday, August 11, 2008

求學路之峰迴路轉篇

五月的時候跑去IDP留學展申請了心理學跟語言治療的研究所課程,六月拿到心理學的入學許可,但一想要以國際學生的身分在這裡唸四年半的心理學真的是很勞民傷財的事情,說勞民可能有點太過,畢竟苦也只苦到我自己,不過確實是非常傷財的決定,四年半下來學費預計約台幣三百萬(我的媽呀,每次算都會被嚇到),雖然我到雪梨後求職路都還算順利,可是學生簽證每週20 小時的工作限制讓我的收入很有限,想要存到這麼大筆數目的學費真的是很讓人腿軟。

於是我在六月時把事情想了又想,與其要苦四年半外加會欠上一屁股債,還不如咬牙把居民身分拿到比較實在,之後想唸什麼再說。把這個決定跟幾個朋友討論過,大家都有一樣的想法,我默默地告訴自己明年中去報名為期一年的美髮課程,所謂長痛不如短痛,

作下新決定的幾天後,正好與以前咖啡店的同事們吃飯,其中一個來自內蒙古的同胞去年美髮課程畢業後申請了永久居留權,我很認真地跟他討論相關事宜,整個人很投入當時的新決定。

接著又過了幾天,我出門上班,等公車的時候抓了一份免費的中文報紙看,這份報紙大概最主要就是靠移民、留學代辦的廣告存活下來的,每次都有很多留學或移民的討論,非常湊巧那天有篇文章在比較廚師與社福課程的差異(就移民角度來說),我一邊看一邊有種發現新大陸的感覺。

話說幾個月前羅大哥因為不太贊成我去唸心理學或語言治療,曾要我仔細把技術移民的職業列表看過一遍,列出所有我有興趣的工作,再來決定接下來要唸什麼。當時我確實將社福人員及社區工作人員列在表上,不過因為社福人員的資格很難拿,我便認為社區工作人員的規定可能也差不多,因此一直沒去查相關的規定。

看到報紙的那天,我下班一回到家馬上就跟羅大哥報告我發現的新大陸,羅大哥一直覺得我常自作聰明,便叮嚀我找代辦問清楚情況。隔天我寫信給代辦,等了一天才收到回覆,信上說社區工作是不錯的選擇,但也因此課程非常搶手,要我儘快做好決定,看看是不是真的要報名。

本人什麼沒有,就是衝勁十足,看了TAFE的課程大綱還有代辦回信內容後非常篤定這就是最適合我此時的選擇,連忙回家準備文件,打算過幾天要去找代辦申請學校。正好那天下午我跟Yumi 及 Maureen 約了在 Central 火車站碰面,Maureen 傳來訊息說會遲到半小時,我便趁機到車站對面的 TAFE 問相關資訊,這個順便一問讓我突然緊張了起來。

就像代辦跟我說的,這個課程非常熱門,Ultimo校區明年二月才開始的課程已經沒有名額(傻眼,我問的時候才七月底耶),好在我想唸的校區還有名額,TAFE 的職員說很多人都會提早報名、佔位子,建議我儘快送出報名表。

每次遇到這種事情我體內就會有一股熱血湧出,於是隔天睡醒換好衣服,隨便吃了兩片土司後便搭火車到市區,中午不到便把所有文件、申請表處理好並寄出,接著便等 TAFE 的回覆了。

申請表是禮拜五寄出的,幾天後我便不時上網收信,希望能有類似「感謝您申請 TAFE課程,您的申請已進入審核階段,我們會儘快通知您審核結果」這種的信件,但是等了幾天都沒等到,讓我非常憂心,畢竟澳洲的郵政系統有時候還滿讓人傻眼的,很沒有耐心的我便決定找一天直接到 TAFE 問,免得晚上都睡不著。

禮拜四那天我跟 Wei 碰面,我便拉著他跟我去 TAFE,還要順便解釋我的新發現與最新決定(只能說事情發生的太快,我都沒時間跟大家討論,哈哈)。TAFE 的職員聽了我的問題後便幫我查詢申請進度,然後很疑惑地問我前一天有沒有收 email,因為他們禮拜四便將入學許可寄出了,哈哈哈,想不到澳洲的郵局及 TAFE 這次還滿有效率的,讓本人非常開心(也終於可以安心了)。

總之,這回完全是靠一股衝勁把我一直渾沌未明的求學路搞定,從看到報紙到拿到入學許可只花了兩個禮拜不到的時間,有人可能會覺得很衝動,不過我認為因為這是我該做的事情,牧羊少年奇幻之旅裡面的 Maktub,所以即便決定下得很突然,過程卻非常順利。

接下來的兩年課程會是如何也現在也不用多想,一切等明年二月開學後再說。

2008/08/09

Wednesday, July 30, 2008

七月的總結

這篇文章很長,一部分是要貼在背包客棧論壇上的,一部分是我之前寫到一半沒寫完的,還有一部分是關於下午我在寫這篇文章時,發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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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 年 10 月 4 號出發的我】 - 2008/07/29

我想這一打,應該會打出很長的一篇,不過不是要說教也不是要講些人生的大道理,只是這陣子開始又在客棧閒晃,忍不住手癢想來練一下中打,順便來閒聊一下。

幾乎是三年前了,我決定來到雪梨度假一年,做好決定的兩個月內把所有該處理的事情辦好,那時候還沒有電子簽證或線上體檢,想辦簽證還得先存20萬台幣在自己的銀行戶頭才行,流程大概沒有比現在複雜,只是很多事情得自己跑來跑去才能辦好,該辦的都辦好後,簽證也就發了下來。

2004 年 10 月 4 號,我爸載著我媽跟我到中正機場,我還一副輕鬆愜意地樣子跟他們說一年後再見,飛到南半球跟坐火車到南台灣其實好像差不多,那時候我是這麼想的。

這近三年的時間裡我回去過台灣一趟,很倉卒的兩個禮拜,到達台灣的那天已經是晚上十點多了,看到來接機的媽媽跟妹妹我眼睛忍不住紅了,在我記憶中這是我這輩子第一次抱著我媽哭,我也不知道為什麼也不知道怎麼停,我媽說了一句「很辛苦吧?」,我點頭說是。

那是我對我去年返鄉行最深刻的回憶,也是我這幾年的體會。並不是說在台灣日子就很輕鬆,在科技公司當工程師的朋友最近便一直跟我討論通貨膨脹跟油價上漲的問題,本來考慮要回台灣的我認清在哪裡生活好像都差不多,於是決定留下來繼續練英文。

懂得事情往往是一體兩面是很重要的,我想,自由自在的生活也許伴隨著突如其來的孤獨感,較高的收入通常也有較高的支出,有平價的亞洲超市、料理大概也表示可以在街頭看見很多亞洲人,選擇來到異國也就等於選擇成為外國人眼中的外國人,必須接受這個身分帶來的不便。

工作不好找,文化有隔閡,能談心的朋友不多,有空閒下來的時間很少,某些想法用中文講跟用英文講就是不一樣,有些社會問題或現象我怎麼樣都無法理解,這些不算是優點或缺點的點點滴滴就這樣慢慢累積在我的生活經驗裡,跟著我一天一天地過,我想我幾乎已經習慣這種日子跟這種不融入的感覺了吧。

在海外生活其實跟在台灣生活沒有太多不同,基本結構就是吃跟睡,其他的依每個人的選擇與運氣好壞而改變。我沒有特別幸運也沒有特別不幸,近三年下來發生的種種好像讓我懂了一點什麼卻又好像還是什麼都不懂,依舊常常思考自已存在的價值,同時也知道自己會一直思考這個問題。

我不知道其他來到澳洲打工度假的人心裡的打算是什麼,我只記得我出發前期望自己能像雪梨人一樣地在雪梨生活一年,現在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將近三年,體認自己永遠不能像土生土長的雪梨人一樣在雪梨生活,但我也已經成為雪梨多元文化的一部分,並會繼續以此角色在這個社會生活一陣子,直到我厭倦為止。

昨天剛把村上春樹先生的發條鳥年代記看完,裡面有一句話我覺得寫的很好,拿來跟各位分享:

A person's destiny is something you look back at after it's past, not something you see in advance.
命運是指人回頭看自己的過去,而不是預測的未來。
(因為是雪梨買的英文版本,不知時報賴明珠女士是怎麼翻這句話的,如果沒翻好或意思沒到,還請見諒。)

也許有人會覺得我很認命,不過我相信我們每天每刻遭遇的好事、壞事都是注定要發生的,我們遇到的好人或壞人也許會幫助我們一些或阻礙我們一些,但最重要的是自己決定如何面對當下,怎麼度過這一個瞬間,而後這個瞬間便會成為過去,成為我們生命裡的一部分。

也許這個想法是讓我還算開心地過著異鄉生活的原因之一吧,我是這麼認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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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是 7 月 10 號那天寫的,申請新簽證的隔一天。

【又是新的開始】 - 2008/07/10

把新簽證的事情處理好,把退稅表格填好,沒有心情寫稿也不想看電視,於是聽著陳珊妮讀著村上春樹,假裝一下忙裡偷閒的感覺,順便又再來思考一下關於人生的大道理。

很多事情不是自己想怎麼樣就可以怎麼樣的,也有很多事情不是自己努力多一點就可以獲得的,運氣在人生過程裡佔了不小的地位,而我,身為一個小小的獨立個體,好像也改變不了什麼大事情,有時候連想改變自己的生活這類的事情都做不了太多。

然後最近最常想到的大概就是青春這件事情,大概是因為朋友、同學們接二連三轉大人,結婚的結婚、生孩子的一個接一個,換工作的消息同時減少了,好像一整個族群到達穩定期,而我還是在這裡鬼混。

說真的,像現在這樣的生活已經快達到我忍耐的極限,於是我開始畫起時間表,心裡對自己放過很多次話,總之兩年後我一定要擺脫學生身分,然後三年後拿著澳洲護照到別的地方繼續鬼混。

也不是說自己很喜歡這樣漫無目的的生活(ㄟ,某種程度說來還是有點目的的啦),只是每回我看著一些很有趣的小說,我就有種沒目的或非主流類型的生活還是有其價值才是。如果全世界的人都一起投入相同的生活方式及人生規劃,那人類好像就只是一群自以為比其他動物聰明的動物罷了。

【End of My Hospitality】 - 2008/07/10

Sometimes I really hate here and hate living here, even I know it's me who made this decision – to stay in this country and to live in this life.

During the past two and half years, I have been working in the hospitality industry in order to make some money for my living cost and the unaffordable tuition fee. I never knew people could be so cheap or unrespectable until I started to work as a waitress. The longer I work in the hospitality industry, the more I learn about human beings' ugly side.

There was once a woman in government officer's uniform compared herself as a pig and asked me for a free muffin. There was once a man who couldn't admit his own mistake and therefore complaint that my English was hard to understand.

I have seen so many people who make up all kinds of excuses (either reasonable or ridiculous) to avoid a simple apology. I have experienced many unfair treatments simply because of my nationality, my skin/hair color, and my mother tongue.

Whenever I face an unbelievable person, I always wonder what carma will bring to his/her life. What would these people experience or understand by the end of their life? Or maybe they would never think about what I have thought about all their life and die happily. (Well then, there's nothing I can do about it, can 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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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記】 - 2008/07/29

下午在寫【2005 年 10 月 4 號出發的我】這篇文章的時候,接到也是來自台灣的同學 Wei 打來的電話,Wei 在 Neutral Bay 的 Starbucks 當全職的Barista,原本預計應該十月左右可以成為 supervisor 的他現在面臨被調店或遣散的可能。看過很多財經新聞討論到 Starbucks 在這次因美國房市問題引發的經濟危機中損失慘重,美國總部幾週前已經公開表示要在美國關閉六百間分店,想不到現在突如其來地發布消息,說要關閉佔全澳近四分之三總數的分店。

Wei 是昨天接到電話說今天要在店內開緊急會議,要求每位員工都得出席,當時我聽到他這麼講就有不好的預感,不過本來只是猜想他們店可能因為租約的問題而停止營業,沒想到會是這麼大規模的重整,現在也不知道事情會變得怎樣,只知道我上班的機場店沒關,其他的也就只能看著辦了。

哎呀,果然是人生如戲,很多事不是我們想怎樣就可以怎麼樣的。

2008/07/29

Tuesday, July 22, 2008

世界青年日

過去的這個禮拜,大家的話題都免不了提到在雪梨舉辦的世界青年日(雖然說是青年日,但活動其實維持了一週),這個活動對一般人來說也沒啥特別的意義,但因為算是世界性的宗教活動,加上教宗會因為活動的關係而在雪梨停留一週,估計有來自一百多個國家的教徒們到雪梨朝聖。

大家都注意到的一點是這些朝聖者們很愛唱歌,在機場打工時就不時可以聽到一群群拿著不同國旗的年輕人們在唱歌,到市區閒晃時也是處處可見朝聖者成群結隊地往各個活動地點前進,有的不但邊走邊唱,還會一邊打鼓或唸唸口號什麼的。

這幾十萬來到雪梨朝聖的人們多半住在教堂、學校或自願提供住宿的雪梨居民家中,可以說是散居在整個大雪梨地區,也因此過去這週也算是雪梨通勤族的惡夢,平常尖峰時間火車客滿到臉貼著玻璃站著是大家已經習慣了的事,不過世界青年日的活動期間,聽朋友說她在 Town Hall 連等了三班火車都擠不上去,真的就還滿讓人傻眼的。

因為在機場打工,這個禮拜可以說是非常艱辛的一週,每天都像是在過耶誕節一樣,從早到晚忙個不停,我發現最妙也是讓我覺得朝聖者真的很虔誠的一件事是這些人當中有人可能沒有太多錢,但還是要來雪梨看一下教宗,參與一些活動,睡哪裡吃什麼也就不太重要了。

禮拜天我負責打烊,根據規定是要把隔天不能販售的食物丟棄,就在我把食物櫃清潔乾淨後一個來自美國的朝聖者跑來,問我們有沒有要丟棄的食物可以給她吃,說她已經在機場睡了兩天了,現在即便是已經丟到垃圾桶的 muffin 她也不介意拿來吃。

我跟同事聽了都很傻眼,但要我們給她已經進垃圾桶的食物還真的拿不下手,於是就拿了一個新的 muffin 給她,同事看到女生狼吞虎嚥地把 muffin 吃完,悄悄地跟我說那個女生真的很餓,我就又拿了兩個火腿起士三明治給她,免得她在這麼冷的冬天還得餓肚子睡覺。

我想這件事大概會是世界青年日留給我最深刻的回憶吧。

Thursday, July 17, 2008

兩岸直航這件事

很少會想到要上網看台灣新聞,不過前陣子在網路上看到兩岸直航的消息還有相關討論,人在異鄉的我本來沒什麼特別的感覺,直到昨天看了禮拜天的 The Sun Herald旅遊專區以台北為封面主題,又讀了文章內容,才突然了解兩岸直航對台灣有多麼重要。

文章報導算是客觀,寫了台北的好也寫了台北的亂,免不了還是將快要不是世界最高的台北 101 來當作賣點之一(這麼說來 101 還是有它的價值的吧,或多或少...),也有讓人懷念的夜市照片一張,照片裡的燒烤攤架上烤了一串串的魷魚(烏賊?花枝?小卷?),頓時思鄉情懷飆到高點,很想回去大吃個好幾天。

說真的,每回講到直航我只想到台灣人可以直飛大陸,大陸人可以飛台灣,少了政治上的糾葛,多了點現實層面的方便,海峽兩岸的小老百姓們可以省下轉機的時間,但我沒想過這件事跟澳洲人(或所有的外國人)的什麼關係。

後來讀了這篇文章我才有點懂得兩岸直航對台灣的觀光業可以有很大的幫助,直航後台灣多的不光是大陸同胞這塊市場,還有那些想去大陸玩的阿斗仔們也可以選擇在台灣短暫停留、觀光,並用力地花錢,我想兩岸能在北京奧運舉行前順利直航應該是利多於弊的吧。

其實最早看到直航的新聞是從雪梨的報紙裡看到的,記得裡面提了第一架飛機停在桃園中正機場,第二架停在松山機場(松山機場是國際化了嗎?還是只開大陸線?),現在也不太記得確切的內容,總之是大略提到台灣與大陸尷尬的政治關係還有蔣中正先生帶領人民退守到台灣的過去,我看著簡短的報導,心想台灣與大陸的關係和歷史既然可以濃縮到這麼小的一篇文章,怎麼現實情況卻又這麼複雜。

旅遊專區裡的報導也提到的政治,說的是之前民進黨全面去中化的事,這檔事從別人家的報紙看來還是覺得很荒謬,去年回台灣,從機場回家的路上我妹就跟我說中正國際機場、中正紀念堂都改名了(本人還是中正大學畢業的,當時還真怕學校會被迫改名),這種對於台灣民主或發展沒有實質幫助的行為,普通老百姓大概也不太會在意吧。

好啦,政治這件事情也不是我很在意的話題啦,純粹只是因為最近看了一些關於台灣的報導(還有鼎泰豐在雪梨開店的事情)讓我有點小小感想,畢竟咱們也不能整天想著自己存在的價值而不管自己家鄉的大事小事,對不?

Tuesday, May 20, 2008

現實生活是

羅大哥想買車想了很久,上個月跟車商訂了車後開始殷切期盼,終於在上個禮拜四開著嶄新的黑色馬自達3回家,接著兩天裡我們就很忙碌地要幫他的新玩具找椅套,在車庫外加上新鎖,羅大哥還載著我到海邊,要我幫他跟新車拍照,讓他在俄國的家人可以看看他的車。

一個人到澳洲的羅大哥算起來在雪梨待了有七、八年了,但是一直到他警校畢業後後生活才真的算是穩定一點,雖然這次買車的車款有一部分還是得先貸款,羅大哥依舊很高興自己能有點小積蓄,買下他在澳洲的第一台車(他人生的第一台車還在俄國,那是他十八歲左右去美國工作約半年後回俄國買的,車子現在換他爸在開)。

我跟羅大哥住在一起一年多了,很多小事我們也沒分得很清楚,但是大一點的事情就各管各的,像我唸書、簽證的事情他只會問問我的計畫,聽了就算了,而他工作或像這次買車的事情我也是偶爾問問他事情大概進展得如何了,細節就沒問。有時候我會覺得這樣獨立個體的關係維持下去好像也沒啥意義,有時候又覺得這樣沒有拘束地生活著好像也還滿自由自在的。

這個月房子的租約到期,羅大哥上週去仲介那邊又簽了一年,我們新約規定的週租金一下子漲了三十元澳幣,每個月的必要開銷又多了一點是讓人覺得日子很難過,但也只能說現在雪梨的租屋市場很不利於租戶,選擇很少、租金很貴,兩房的公寓每週幾乎都要澳幣三百以上,算起來我們的房租還算是平價,所以也就只能乖乖地簽約了。

每回想到現實生活這件事就覺得人不長大一點不行,不務實一點不行,不是每個人都可以像村上春樹小說裡的主角一樣長期失業。(附帶一提,現在在看的是 The Wind-Up Bird Chronicle ,時報好像翻成發條鳥記事還是啥的,分成三卷賣,澳洲這裡是 Vintage 出的英文版,三卷合為一書,跟愛麗絲夢遊仙境一起買的話,厚厚的一本只要澳幣十塊,個人覺得這個價格非常便宜。)

有穩定工作的羅大哥終於買了車,等車子貸款還完之後,他大概接著會開始存錢準備房子的頭期款,這倒不是說他有成家立業的打算,只是想到房租大概年年會漲,而且租房子租了再久房子也還是別人的,怎麼想都不夠自在、不夠踏實,所以才開始想著買房子的可能性。不過就像我之前說的,這種大事情我就不會過問的,偶爾聊到我會講一下自己的想法,其他的就讓他的自由意志決定。

而我也有我的大事情要想,如果學校願意讓我畢業,那我應該再過三個禮拜就可以結束翻譯課程。之前一直想著接下來要唸什麼才好,腦海裡曾有過的想法總計大概有十個以上(沒辦法,本人對啥都很感興趣),但是最後考量自己的喜好及現實生活的實際情況後,最有可能去唸的應該是語言治療或心理學,不過這最快也是明年中或後年初才會開始,所以現在也不用多說。

這次考慮唸書的事情也讓我發現自己終於有點務實的感覺了(不知道這算太早、太晚還是剛剛好),也終於收斂了一點,雖然自己從來不算是個有閒錢揮霍的人,但如果是在學習新知及知識提升方面,我花錢是很不手軟的。記得曾經有一年總計我在誠品買書就買了兩萬塊,還會為了自己的興趣跑去上些有的沒有的課程,從德文、戲劇、素描、插畫到剪輯、吉他(完全有種八竿子打不著的感覺),想想過去好像真的有點太放縱了(但還是覺得能夠多才多藝的話人生會比較接近彩色的),也活該現在要在星巴克打工存學費。

嗯,這麼想下來本人好像還是沒啥變,依舊是把自己工作賺來的血汗錢很爽快地拿去繳學費,說好聽一點是要過充實的人生啦,只是之後自己會不會成大器,有不再為錢煩惱的一天就不知道了。

我不像羅大哥一樣希望自己有一天有能力買台車(何況車庫大小也只夠停一台車),但我確實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從事自己喜歡的工作,同時還會受人尊敬(有時真的會很受不了一些客人把我當作他們的女僕或是認為我的智能比他們的低),希望將來畢業後能有不錯的收入讓自己不用在週末上班賺加班費(我因為週末的時薪比較高,這一年多、兩年來幾乎每個週末都在上班),能偶爾去哪邊閒晃、度假也還有閒錢存下來養老(現在完全沒有度假的可能性),能有多一點的機會回台灣看看家人朋友(目前看下來可能兩、三年內也沒預算可以回去,唉,衣錦還鄉是非常遙遠的事情了吧,我想)。

好了好了,現實生活裡的甘苦大概就是這樣,先來去睡了,各位再會。

2008/5/19

Wednesday, April 23, 2008

最新的想法

大概是上個禮拜,發現了遺失許久的中文歌曲檔案,於是又起了一點點思鄉的情緒,懷念最多的倒不是熱鬧的台北,而是住在南台灣的那三年,淳樸的風土民情,熾熱的夏日午後,還有一群人在省道上飆小綿羊的刺激感。

青春果然是一去不回頭,每回我去海邊就會想起台灣,想起自己過去站在台灣某個海灘上時的情緒。以前常常想著會不會有一天自己可以遠離那個小島,在另一地方過另一種生活。

現在我到海邊,眼前的大片藍色天空是在台灣從沒看過的,套用羅大哥很愛說的話,每年有好多、好多人搭飛機來到澳洲、來到雪梨,就是為了看這幅風景,而我們就生活在這裡(言下之意也就是說我們非常幸運)。

我知道自己很幸運,能有機會在這個美麗的地方生活(而且日子通常過得很悠閒),但我心底問起自己何時回台灣的次數也越來越頻繁。翻譯課程六月便結束,這幾個月我便反覆思索是不是要留下來多賺一點錢,然後再多唸一點書。

因為知道青春一去不回,這次作決定的態度比之前都還要小心,想著怎麼做自己除了會比較快樂外,還會有比較美好的未來(也就是能有廣博知識及賺大錢的機會,哈哈)。

很多事情會讓自己思索起該如何做決定,往往打工的時候我會有種感覺,覺得在雪梨的星巴克當 shift supervisor 好像也沒啥大不了的,說來說去還是勞動階級,上班要穿黑衣黑褲,同時不能放任頭髮很自然地亂七八糟,心底常常在丟垃圾的路上或丟完垃圾的時候冒出一個疑問,為什麼年近 30 的我還在這裡?

但是想著想著又會突然想到,以前在台灣坐辦公室或到教兒童美語的時候還會想著如果能在星巴克打工多好(當客人的感覺還是比較好),來到澳洲前或是在雪梨找工作的時候會想著如果能順利找到工作會有多好,也不知道怎麼以前自己覺得很好的事情現在卻變得不夠好,終於有了以前想要的,現在卻又想放棄?

然後想著想著心裡說要放棄的想法就消失了,我又決定繼續留下來努力,並希望很快能有出運的一天,哈哈。

Tuesday, February 19, 2008

上上個週末

2008/2/11

雪梨的火車系統分為兩類,一種是跨城市的長程火車,跟台灣的火車系統類似,另一種是串聯郊區的短程火車,路線圖與台北的捷運系統相似,紅的綠的藍的黃的,不分東南西北都在中央車站會合,通常在週末短程火車系統會進行維修工程,這對要搭火車上班的我來說極為不便,上個週末南海線 (South Coast) 火車全線停駛,我只好撘公車到 Wolli Creek ,接著轉搭機場線火車到國際機場上班。

上班那一趟除了得多花點時間等車外,也沒啥太大的問題,只是回家的那一趟就麻煩了。上禮拜六我負責關店,所有該做的都做完後已經十點半了,到達 Wolli Creek 時大約是十一點,火車站外面的臨時候車亭有兩個澳洲年輕人,當中一個大概已經喝掛了,三不五時會冒出幾句叫囂的話,一手拿著酒瓶,癱坐在地上。離候車亭遠一點的地方有個男人也在等車,大概是因為不想惹事,始終跟喝醉酒的年輕人保持距離。

上了八個多小時的班(那天出門前帶了計步器,總計 11389 步),我也沒想太多就加入那三個男人的等車行列,等了大概十分鐘公車還是沒來,我開始懷疑自己能否在午夜十二點前到家,Wolli Creek 是個新興郊區,車站外空無一物,最近的建築大概也得走的五分鐘、十分鐘才會到,候車亭附近沒有任何站務人員看守,我看著遠遠的住家燈火,心想這還真不是個安全的等車地點。

過沒多久一個年約三十的澳洲女生拎著行李往候車亭走來,喝醉的年輕人對她嚷嚷了幾句,澳洲女生不理會他、直直走到我身旁輕聲地對我說這實在太危險了。接著她拿起電話走到遠一點的地方,打了電話給火車公司抱怨,要求他們派人到候車亭留守。我本來等車等到有點害怕,不過因為後來有澳洲女生的陪伴,加上她強烈要求站務人員到候車亭巡視,心裡的恐懼少了,過沒多久公車抵達,十分鐘後我也就平安到家。

隔天火車依舊停駛,我還是得到 Wolli Creek 等公車,還好禮拜天我晚上七點就下班了,八點到達 Wolli Creek,候車亭裡有不少人也在等車,還有個工作人員留守,跟前一晚的情景完全不同。我才剛找了個地方坐下,三個大概還是中學生的澳洲小女生也在我左手邊坐下,一邊抽著煙一邊聊天。我的右方遠遠地有兩個澳洲女生,也差不多是 12 歲到 14 歲的年齡,同樣手裡拿著煙在聊天。

接著大約二十分鐘的等車時間裡,我左右兩方的澳洲女生不時冒出 fxxk, fxxking, fxxk up 等等用語,五個人總計講了大概近百次的 fxxk,這讓我很反感,瘦瘦小小、刁著煙的五個澳洲小女生,不斷地在他們的對話中重複使用 fxxk 等字眼,全然沒有青少年特有的天真,僅僅剩下無知。

今天早上我跟羅大哥提到這件事,羅大哥說澳洲這種人還頗多,即便唸完中學也不像是受過教育的,接著就靠政府的補助金過活,很多人會開始生小孩,政府便多給一點補助,孩子就越生越多,然後補助金越領越多。之後他們的孩子就依循他們父母的路走,生小孩拿補助金,一代傳一代。


這不是第一個人這樣對我說了,以前 Chatswood 的房東 Rosemary 也跟我提過澳洲大城市外的地區,有很多人只唸完中學,過沒幾年便結婚生小孩,靠著政府補助過活。他們不在乎教育,往往他們的孩子也不在乎教育,就這樣一代接著一代,靠多生幾著孩子來多拿一點補助。

我想應該有很多台灣的父母親們會羨慕澳洲的福利制度吧,但是很讓我好奇的一點是,在如此優渥的條件下長大的澳洲小孩,有多少人真的可以在未來十年、二十年後學有專長、回饋社會?

Wednesday, January 30, 2008

想去看世界

算一算時間,離開台灣快兩年四個月了,不知道為什麼,常常已經訂好的計畫總是又被改來改去的,而原本選擇要走的路又突然失去了吸引力,然後又是期望新的旅程開始。

2005 年 10 月來到雪梨打工度假,2006 年 1 月決定申請學校,留在雪梨唸書,2007 年 2 月碩士課程開始,接下來的一年裡真的是時時都在體驗「蠟燭兩頭燒」的感覺,原本計畫還要這樣度過一年,並期望畢業後能夠申請移民,不過這一、兩個月裡我想了又想,計畫就這樣又改變了。

認識我很久的朋友應該都知道本人很愛改計畫,大學畢業前一年、半年時,自己光是決定要不要考研究所、要考什麼研究所就改過很多次計畫,最後還是決定什麼都不唸,畢業後直接找工作,很爽快地踏入社會,大人的世界。

在澳洲混了兩年四個月,這可以說是我自從懂得要訂計畫以來堅持最久的一個,不知道是受到羅大哥魅力影響,還是受到澳洲懶散氣息吸引,或者根本只是因為澳幣持續走強的關係,讓我在這片南方大陸滯留許久。

在大學唸西班牙文的朋友想要去西班牙,幾個在美國、英國唸書的朋友也一直留在海外,我想著自己留在雪梨的原因,想著這過去一年多裡的財務壓力跟精神、體力消耗,弄不清留在雪梨究竟讓自己獲得或失去了自由?

有一回自己又想起這個問題,手裡拿著麥吉他跟小希的書(在此感謝兩位慷慨贈書),書裡麥吉他一位在台灣工作過的朋友對他說,他不是只有台灣,他有全世界。我闔上書後只有一個念頭,我想去看世界。

就像自己在雪梨生活這麼久一樣,我想在別的城市居住,管他是柏林、巴黎還是倫敦,我想知道那邊的人怎麼過它們的生活,想知道像我這樣一個外國人如何能在那裡生存。台灣是我永遠的家,雪梨是我人生中永遠的第一個海外生活體驗,但我還有全世界。

看到這裡,計畫要來澳洲打工度假順便找我玩的同胞請別冒冷汗,礙於經費有限及語言障礙,本人還會在雪梨繼續混個三年左右,目前計畫如此,實際執行結果就不知道了。

Thursday, January 24, 2008

講心酸

原本的部落格網站改成收費制,本人兩年多來的文章也因為沒交錢,全都不見了,以後有啥要貼的就改貼在這裡。

下面是 12 月 22 號寫的。

各位同胞,好久沒來報告近況了,主要原因是家裡電腦中毒了(雖然羅大哥不承認,但我相信一定是他在網路上亂抓遊戲造成的),如果要到外面上網、貼文章,一整個很麻煩,所以近期內應該會繼續保持失聯狀態。

這段時間裡本人終於發狠換工作了,這個故事說來就話長。原本很像人間天堂的咖啡店在老闆 Alex 脫手成功、轉戰大陸後頓時變成人間煉獄,不但本人每次上班都累得像狗一樣,還會因為不喜歡新老闆 Francis 的作風而心情煩悶,回家常常跟羅大哥發牢騷,羅大哥也因此很討厭 Francis,一直要我換工作。於是學校考完試隔天我就開始找工作。

還好在北雪梨的那間咖啡店還不算是太小的連鎖店,加上本人已經在那裡做了一年十個月,咖啡店裡該做的都會做,加減算是個資深的服務生,一個禮拜內我去了兩家咖啡店面試,兩間都當場便表示錄用,沒踩到狗屎卻能有這種好狗運的我連忙跟 Francis 說我不待了,就此分道揚鑣。

後來決定去做的新工作是在雪梨國際機場的星巴克當 shift supervisor,這在台灣不知道叫啥所以就不翻了,主要做一堆雜七雜八的事情,像是提醒大家要記得休息或去倉庫補貨這些的,關店後還要算錢並填寫一堆有的沒有的表格,流程複雜到常常讓本人想直接陷入昏迷狀態。

哎呀,太久沒有打字了,整個速度很慢,其他的部分就條列式帶過:
羅大哥打算明年要買車,而本人在新工作收入不穩定的情況下依舊要想辦法存錢繳學費,所以兩人都更小心用錢,現在家裡的牛奶已經從原本的高檔 PURA 牌改成 Woolworths 自有品牌,真是今非昔比。
前幾天本人上班途中為了趕公車,不慎扭傷腳(結果我還是提早半個小時到,真不知道當時我在趕啥),還好因為有工作保險且受傷原因與工作相關,本人看了兩次醫生都不用付錢,只要把診療單拿給店經理就好,還不算太衰。

ㄟ,既然提到扭到腳這件事情,我就開始要來講心酸了。

雖說本人換工作很順利,但因為對於星巴克的工作還是很陌生,加上上班時都要跟著經理或其他 supervisor 一起上班學習,所以這次耶誕假期本人上班的時數並沒有太多,大約一週二十幾個小時,幾乎是去年的一半,加上我一直很擔心從一月開始我就正式成為 supervisor ,要獨自完成那堆有的沒有的事情,心裡一整個就很惶恐。

扭傷腳的那一刻,身體上的疼痛讓我很想直接搭車回家,但心裡又想著不該錯過學習的時機,最後還是搭公車到機場,又一拐一拐地走到機場裡的診所看醫生,醫生幫我綁了繃帶說要休息幾天,不要久站也不能走太多路,交給我的診療單上寫了一小時最多走五分鐘的路,不可以站超過五分鐘。

我帶著診療單到店裡,猶豫著該怎麼該口跟經理說,經理看到我便問我能不能幫忙把外面桌子收拾乾淨,於是我一拐一拐地走著,把那些吃剩的喝剩的用完的不要的飲料食物報紙垃圾處理掉,接著站在收銀機前面開始招呼客人。

才扭傷腳被醫生叮嚀得多休息的我就這樣站了五個多小時,清理了幾回桌子,丟了幾趟垃圾,十分鐘的飲料休息時間裡我坐下來喝水,默默掉了幾滴眼淚,之後三十分鐘的用餐休息時間我把鞋子脫掉,將過度勞動的雙腳擱在沙發上休息,一邊吃著在家裡做好的小小 Vegemite 三明治,一邊看著自己腫得老大又痛得不得了的左腳,暗嘆人命不值錢。

總之,我就這樣度過了六個小時的折磨,一拐一拐地走回家,途中看到機場大廳裡有澳航提供給乘客的輪椅,頓時好想坐著輪椅去搭火車,不過輪椅離我太遠而且很怕會惹麻煩,還是決定算了,繼續一拐一拐地走著。

好不容易到達我家附近的火車站,被我用哀兵政策請來的羅大哥也到了,當然免不了要跟羅大哥報告事情是怎麼發生,但是我一想到那六個小時裡自己忍痛上班的辛酸就忍不住哽咽,後來好不容易才把整個故事講完。

原本三分鐘的路程我們走了十幾分鐘,一路下來已經恢復平靜的我走進公寓,才踏上樓梯(照台灣的算法,我家在四樓)我就開始大哭,是真的很大聲的那種嚎啕大哭,好像要把從下午受傷後累積起來的辛酸血淚一口氣哭完似的,整著就是很失控,羅大哥只好在旁邊安慰我,要我慢慢走。

一到家我就先坐下來,脫鞋子、拆繃帶,左腳腫到連要拖下鞋子都很困難,而且繃帶拆下來後左腳根本痛到走不動,想去上廁所還要羅大哥扶著去。還好接下來兩天我都不用上班,哪裡都沒去就窩在家裡休息,一半時間躺在床上發呆或睡覺,一半時間在看 DVD,如果要到廚房或廁所去,就坐上有輪子的書桌椅在家裡溜來溜去,現在想想這個畫面還真的滿好笑的。

總之,這就是我又一個小小心酸的故事,與各位分享。

Thursday, January 10, 2008

the deleted blog

For some reason the blog I have been writing for two years has been deleted. I didn't know that until two days ago, and it was too late already.

Though I haven't updated my blog for long, it's still a bit annoying that I have to get used to another blog.

Anyways, I'll post some news here once there's something happened. Chee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