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iday, July 10, 2009

七月七日晴

七月八號寫的。

這兩、三個禮拜來我過著非常懶散的生活,最主要是因為學校從七月中便開始上課,會有寫不完的作業要交,同時還要完成500個小時的專業實習,加上週末依舊要為了賺生活費而努力打工,我此時只想好好放鬆一陣子,甚麼都不做也不想管地簡單過日子。

不知道是不是所有學校的專業實習流程都一樣,雖然大家不見得很有興趣,我還是在此簡單說明一下好了,在第一學期開始學生要填寫一份問卷,以便校方了解學生有意實習的領域及相關經驗及專長,接著在第一學期後半,學生會與實習計畫的負責人進行單一面試,計畫負責人此時會依照學生的需求提出可能安排的實習機會,負責人接著會與各政府或民間機構聯繫,獲得實習名額後負責人會選擇合適的學生,並將該機構的聯絡資料郵寄給學生,該學生要自行安排面試,面試過後才算正式取得實習資格。

我很早就接到書面通知,六月初便與信上安排負責指導我的社工 Tracey 聯繫過,當時電話上的感覺好像面試都不用做就直接講定下開始實習的日期,當時因為想在實習開始前先對要去的地方有點基本了解,我便跟 Tracey 約好實習開始的一個月前(也就是昨天,七月七號禮拜二)我到中心去看一下環境,順便跟組上的其他成員見個面。預定碰面的前一天我心裡一直想著是不是要打個電話跟Tracey再次確定隔天碰面的時間,不過想想既然都已經是講好、確認過的時間,打電話叨擾對方好像也有點多餘。

於是禮拜二早上十點我便搭著火車南下,實習的地區離我住的地方約二十分鐘的車程,地點離火車站頗近,我比約定時間早十分鐘到Tracey的辦公室,請櫃台人員通知Tracey後我便乖乖坐著等她,大約過了五分鐘Tracey才出現,她一見到我便連忙道歉,原來她因為八月安排排休一週,且未來要由全職轉為兼職,可能無法負責指導我的實習工作,她說她之前便已經聯絡我的學校,取消這個實習安排,只是不知為何沒有人連絡我,讓我白跑了一趟。

聽到這裡我當然是非常傻眼,心裡還想著前一天還是該打通電話確認才對,Tracey見到我錯愕又失望的反應大概也很過意不去,再次道歉之餘又詳細說明她無法監督我的實習的原因,我也知道這種事是沒辦法勉強的,準備離去前我隨口問了一句這辦公室裡是不是沒有其他社工可以協助指導我完成實習,此時Tracey眼睛一亮,說她想到一個人,叫我等她一下後便又跑回辦公室,過沒多久她又出來大廳,笑著說她找到一個同事Kim可以跟她一起指導我實習,不過就要看看我的學習目標跟他們的工作內容是不是有共同處。

我此時又燃起了一點希望,接著很興奮又有點緊張地跟Tracey及Kim坐下來談了一下,我ˊ 之前一直以為這個碰面只是純粹跟Tracey及其他組員打個招呼,所以幾乎沒多做事前準備便出門了,突然發現自己面對著兩位社工進行實習前的面試時其實有點擔心,只好把之前課堂上討論過的議題還有自己念書、寫作業時有的一些想法拿出來說,好在我算是很認真上課的一個學生,幾個月下來也累積了不少心得可講,雖然我提出的一些學習目標與Tracey及Kim工作的小組性質不是完全相符,整個面試過程也還算是順利。Tracey說等她跟經理討論過後會儘快與我聯絡,看是否要以兩位社工聯合指導的方式進行我的實習。

離開Tracey辦公室的時候我可以說是已經放棄這個實習機會了,心裡還是有點懊悔前一天沒先打電話確認以致於白跑了這一趟。下午預定好要看牙醫,我便直接坐車去市區,途中開始在心裡盤算著何時要請學校重新安排實習機會。到市區後忙東忙西的也就暫時忘了早上發生的事情,在牙裡診所裡等待的時間裡只是很專心地填寫著退稅表格,之後花了一個小時的時間及兩百塊澳幣把後排臼齒上的一個大洞補好,牙醫先生說那顆牙齒的狀況慘到差點就得抽神經,還建議我最好快點把那些長不好的智齒拔掉,否則智齒隔壁的臼齒會一個接一個地蛀掉。

腦子裡還塞滿著在牙醫診所裡湧起的恐懼,我一邊想著可能回台灣的時間,一邊在書店裡等約好一起吃晚餐的朋友下班,此時電話突然響了,是早上見過面的Tracey打來的,她說早上的面談內容讓她跟她的同事印象深刻,也因此她們跟經理討論後決定要兩人一起指導我的實習,掛上電話的我心裡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一天裡把兩件麻煩事處理好的感覺還真是好,接下來就是盡情享受我最後一週的假期,並等著下學期的課程及實習開始。

PS: 想了半天還是不知道最後要怎麼收尾,想想還是就不寫了。2009年前半段過了,以快到幾乎沒留下甚麼特別記憶的方式過了,就像是高速行駛的火車離去後,鐵道上隱約傳來的金屬摩擦的聲音一樣,讓人搞不清楚該是開心還是失落的感覺。2009下半年是讓自己有點緊張的,不只是因為可預期的忙碌生活,還因為年底自己將邁入30大關,想到就有種把整個心都揪了起來的感覺。

第三十個生日,講起來也不過就一天的時間,卻是三十年的累積。

PS II: 我向來都過實歲的,哈。

Friday, June 05, 2009

免費打一針

6月3號寫的。

前兩天寫的東西太沉重,今天來講些比較有趣的事情。

本人對澳洲的醫療制度一直不是很滿意,在這什麼都要先找GP(general practitioner,可以說是家庭醫師,就像台灣大街小巷都會有的XX診所裡面的那些醫生)看過才能轉診或接受特別治療,這對非常擅長且喜好自行判斷該掛哪一科門診的台灣人來說是很浪費時間、金錢的一件事。多數澳洲人因為有Medicare(就像台灣的全民健保一樣),加上從小到大就沒體驗過自己決定看哪一專科的感覺,他們有啥事總是先去看GP,GP說他們該去哪看誰,他們才去那裡看那個誰,如果遇到要吃藥、抹藥膏什麼的,病人還得自己去藥房買藥,一整個麻煩到不行。

因為我是個很怕麻煩加上沒錢看GP的人,過去三年多來有感冒也只是猛喝開水或喝伏冒熱飲,熱熱地喝就很有效。不過由於唸社福的學生有可能到醫院或學校實習,所有的人都被要求提出過去接受預防接種的證明,沒有接種過疫苗的人要在實習工作開始前完成接種。雖然本人依稀記得小時後挨了很多針也長過一堆有的沒有的痘,但因為年代久遠,所有文書資料也不知遺失在哪個角落,沒有任何紀錄證明的情況下我只好決定在這裡找地方驗血,看體內有啥抗體。

打聽了半天,終於弄懂流程該怎麼跑,首先我得去找個GP,跟GP說我要驗血,之後GP會依學校給我的表格(這表格其實是州政府衛生局印製的成人疫苗接種紀錄卡)規定打出一張紙(他們管這叫處方簽,但我覺得只是很沒事找事做的一張紙),有這張祇之後我才可以去找可以pathologist抽血,這pathologist給我的感覺像是台灣的護士,不過澳洲這裡的護士分為可以打針跟不可以打針的,也不是每個診所都有可以抽血、打針的人,所以看GP之前都要問清楚,不然還要多花錢。

去看GP那天幫我抽血的是一個塞爾維亞來的中年男子,他一邊做事一邊跟我閒聊,說他在塞爾維亞是執業多年的醫生,不過因為才到澳洲幾個月,還沒考過檢定考,現在只能先打打工,幫人抽抽血什麼的,聽起來是非常地無奈。我也稍稍分享了一下我三年多來在澳洲累積的辛酸史,我倆相互為彼此打氣一下,接著我就離開了。

原本應該在接著的那個禮拜回去GP那裡看驗血結果,不過準備掛號時櫃檯小姐說當天診所裡的疫苗有缺,如果我要打的疫苗他們剛好沒有,我得改天再來一趟。每看一次GP就要花我至少45元澳幣,我聽到有可能要多跑一趟當然是決定先不要看GP問結果,擅自決定隔一禮拜再把這檔事搞定就好。

就在我準備回去找GP看結果的那個禮拜我收到了一張帳單,是由一個醫療中心寄出的,裡面詳列了幾項跟B型肝炎、麻疹等相關的費用,總計121.1澳幣。天外飛來這張帳單真的是讓我不知事情是發展到了哪裡,裡面列了的疾病都是我以為我已經有抗體的(B型肝炎跟水痘這類的),我搞不懂這帳單是要幹啥用的,於是跑去GP的櫃檯問(不能問GP,因為看到她就要花我45元),櫃檯小姐說她也不確定我怎麼會收到這個帳單,不過她知道我如果要打疫苗,疫苗的錢不是付給診所,所以有可能是因為我的驗血結果顯示我要打這些疫苗,那個醫療中心才會出帳單給我。如果我願意,可以先看GP,了解詳細情況,看看是不是要付費後才能接種疫苗。

我當然是死也不想掛號問GP,搞不好花了45元只換來一句「出去把錢付好,改天帶著收據來掛號打針」這樣的話,於是我很氣憤地回家(想到要花一堆錢當然是很讓人生氣的事情),決定先專心寫作業,幾乎就忘了這檔事。隔了兩、三個禮拜,我又收到一張帳單,這次是由一間很遙遠的醫院寄出的,只列了一項費用,疾病名稱跟醫療中心列出的不一樣,費用也便宜很多,只要澳幣13塊多。一下子我累積了兩張帳單,加上買匯票要付的手續費跟郵寄費總計約150元,一整個讓我很火大。

正好我那幾天要跟護士小姐Yumi碰面,我便帶了這兩張帳單去跟她問情況,Yumi說有些檢驗跟疫苗只有特定的醫療機構有提供,所以有可能因此我才會收到第二張帳單,但詳細情況為何她也不清楚,我只能找我的GP問。我實在懶得在為這件事情煩惱,加上實習的時間就快開始,不把這件事情搞定實在很難心安,於是過沒幾天我便咬牙把兩筆帳單都付了,跟150元說再見。

錢付了之後還真的有點心安的感覺(雖然針還沒打),於是我又開始專心寫作業,隔了一週我收到醫療中心給的收據,又隔了一、兩週我收到遠方醫院寄來的收據,我把收據放在一旁,決定自己暫時沒有閒錢去看GP(而且根據帳單上的顯示,B型肝炎的項目下又分列了一跟二,如果這表示我要打兩劑B肝的預防針,我至少要花90元才能把該打的針打完,實在是件很勞民傷財的事情)。

一直托到今天,學校放了假的我閒閒沒事終於決定走進GP的診所掛號,準備認命地把錢掏出來打預防針,GP看了我的檔案後非常不高興地訓了我一頓,問了我怎麼驗了血後拖了兩個月才回來(看我多會拖),接著就一一跟我解釋我的驗血結果,她說我體內抗B型肝炎的抗體超多,電腦裡說正常人血液裡的抗體數值只要有10就很安全了,本人的有1000,我看到1000時還有點被嚇到,因為突然想到白血球過多好像不是啥好事,還好醫生說我抗體很多表示我以前打過預防針(看!我記得沒錯),水痘跟麻疹的抗體我也有(看!我又對了),最後醫生說我只要打白喉與破傷風的二合一預防針就好(奇怪了,這小時後不用打嗎?我怎麼會沒有抗體?)。

聽到醫生說我只要打一針時我心裡的情緒很是複雜,一方面很高興自己對體內抗體的信任是正確的,一方面很不解之前繳出去的150元澳幣是為了什麼?我問了醫生為什麼我會收到帳單,醫生說她不清楚,我有點不高興地說因為櫃檯小姐的話我已經先繳費了,怎麼現在又跟我說我不用打這些預防針,那我那些錢不是白繳了。

醫生聽了我的話後回說「你如果想打,我們也可以幫你打」,我更是錯愕到不行,默默決定那150元就當自己花錢買教訓,並再一次證實澳洲醫療制度實在是糟到不行,沒人搞得清楚狀況。醫生給了我一張紙,說她的部分就到此,接下來我要去找護士。於是我乖乖地走去護士那邊,準備打針。護士看著我還拿著醫生給的那張紙,連忙跟我解釋說我得帶著那張紙去藥房買疫苗回來讓她打(台灣人看到這裡應該都很傻眼吧,我自己去藥房買疫苗?那我可不可以買完回家自己把針打了?)。

我這下發現手裡那張紙原來是醫師處方簽,說真的我到澳洲後非常厭惡醫藥分離的體制,消費者只是一再地被剝削。總之,錯愕且無奈的我就這樣走去藥房,等了半天後藥房的人很是抱歉地說他們沒有我需要的疫苗,要我改天再來。我整個不知該說啥才好,心裡想著改天才能買到疫苗的意思大概表示要再花45元才能再次見到護士,讓她幫我打那寶貴的一針吧。

我悶悶地走回診所,走到護士的辦公室,跟護士小姐說疫苗缺貨的消息,護士小姐幫我打電話到另一間藥房,打聽的結果是我要的疫苗各大藥房都缺貨,要等兩個月(兩個月?太長了吧,這種疫苗不是很基本的玩意兒嗎?是藥廠的人罷工嗎?怎麼會有缺貨的問題?我真的是被搞糊塗了)。護士小姐說現在藥房有的是白喉、破傷風跟百日咳的三合一疫苗,價錢比我要打的貴20元,我聽了便開始盤算,與其改天多花45元看一次GP還不如今天多花20元打三合一疫苗(沒錯,我是非常斤斤計較的一個人)。

我跟護士發了個小牢騷說怎麼會有缺貨兩個月這檔事,也順便問問那三合一跟二合一疫苗究竟是差在哪。護士小姐跟我說明了一下,不過我還是沒搞懂,只是準備跟護士說我要去藥房買疫苗,此時護士看著我的成人疫苗接種紀錄卡後問我打疫苗是不是為了工作需要,我便解釋了我唸書、實習的事情,當中我說我是台灣來的,護士小姐說她是上海人,不過因為護士小姐似乎來澳洲很久了,我也不好意思問她會不會講中文,兩個人就一直用英文閒聊。

護士小姐聽到我在唸社福後很感興趣,說這似乎是很不錯的選擇,於是開始跟我問起學校的課程資訊,我一開始被問得有點莫名其妙(一心還想著要快點去買疫苗,免得等一下這個也缺貨),不過見到護士小姐似乎跟我聊得很開心,還要一直站著的我坐下來聊,我想護士小姐可能真的很想轉行,也不好意思說我要趕著離開,於是就乖乖地坐下來繼續跟她說我學校的事情。

講著講著護士小姐問我是不是會講中文,我們便開始用中文閒聊,過了一會兒我們的話題又回到疫苗上,護士小姐突然說乾脆她免費幫我打一針好了(他們診所裡有疫苗,免費提供給小朋友們,大人要打就要去外面藥房買疫苗,你說這制度蠢不蠢?),我一時還有點搞不清楚狀況,護士小姐說她幫我打一針可以省下我70幾塊澳幣,我一聽到70塊澳幣馬上猛點頭請她幫我免費打一針,我說我不知為何花了那150元澳幣,如果現在能省下這70元也算是不無小補。於是護士小姐便打開一旁的冰箱,拿了一劑疫苗幫我打下,接著我便走去櫃檯付錢。今天這趟GP行花了我45元的醫師診療費跟17元的打針費,但最後換來一劑要價70元的疫苗也算是打平了。

這就是我意外獲得免費接種疫苗的故事,希望有讓大家開心到,至少省了70元澳幣的我是有開心到啦。

附帶一提,我會一直用GP這個字眼並不是要賣弄英文,只是我對GP這個身分跟他們的功能很不爽,加上他們能做的事情比台灣一般小診所裡的醫生做的少很多,一整個很沒路用的感覺,所以我很難把GP跟醫生的形象結合起來,只好一直叫他們GP。

另外,我想了又想,覺得那150元澳幣應該不是疫苗的錢,因為相較於那一劑就要70元的疫苗,帳單上的錢實在太便宜的,我猜這兩筆帳單應該是驗血的費用,由於我沒有Medicare,驗血得自費,才會收到這兩張帳單,這樣想想我也沒花到啥冤枉錢,心情又好很多,哈哈。(不過如果我一直沒去付這兩筆錢會怎樣?會有討債公司來追款嗎?嗯,實在是很好奇。)

Tuesday, June 02, 2009

兩者之間

第一個學期算是結束了,雖然還有個作業在六月底前要完成,兩個月的假期期間要去學校上幾天課,那種事情到了個段落、等待下一個開始的感覺還是不錯。復活節假期後迄今的五週內都是在唸書、寫作業,好像也沒啥特別可以寫或需要寫在這裡的事情發生,總之是過著非常平淡的生活。

現在的課程明年底才會結束,不過為了能充分準備下一次學校申請事宜,五月底的時候我去了市區一個為國際學生舉辦的教育展,拿了一些在雪梨的大學課程資訊。開始唸社會福利時我便想著畢業後要繼續唸書,跟學校的教授及助教討論後更覺得應該趁早把該唸的書唸完,所以本人這三、五年內的重心就是計畫者怎麼唸到博士課程,怎麼拿到博士學位,光是這樣想心裡就有種很充實的感覺,我只能說自己真的是太愛唸書了。

週末依然是在星巴克賺生活費,雖然全球經濟普遍蕭條,雪梨機場卻忙碌依舊,多數的澳洲人對豬流感好像還不是太在意(很多國家好像都改叫N1啥的,不過這裡的媒體還是偏好舊名,所以我對那個新名不是很熟),上班看到有戴口罩的都是亞洲人,很多大概都是台灣人(除了打扮跟口音像之外,剛好這些人出現的時間都在華航登機作業開始前),每回看到有人帶著口罩,我就想起幾年前的SARS,我那時的公司在台北市,早上有時會撘公車轉捷運去上班,捷運或公車上帶了口罩的乘客們顯得異常冷漠,如果此時又有人咳嗽,整個車廂裡便有種焦慮不安的氣氛。即便之後SARS疫情舒緩,我搭車經過台北和平醫院時還是會想起那種恐懼與無奈。

恐懼本身就是會讓人感到害怕的。看了一則新聞說豬流感可能嚴重打擊澳洲經濟,這倒不是什麼新奇的看法,不過文章裡說SARS發生時,東南亞經濟受到重創的原因不是疫情的散播,而是人們對於傳染疾病的恐懼。看到這則新聞時我忍不住想起電視上、報紙上那些帶著口罩的人,不管是之前的SARS或是現在的豬流感,不管是疑似受到感染或只是純粹為了防範未然,人們心中的恐懼是相同的,也是抹去不了的。

隔天看了另一則電視新聞報導訪問了正在中東戰區的澳洲士兵(請大家不要誤會,本人不是很愛看新聞,只是剛好這兩天等車、吃飯時有看),畫面裡一位士兵拿著玩具球跟一隻狗玩,把球丟得老遠讓狗去撿這類的遊戲,我看了笑說那隻狗真可愛,羅大哥冷冷地說士兵們訓練狗去撿球的目的是為了檢測有無地雷,他看了我錯愕的表情後說狗被炸死比人被炸死來得好。事情過了兩天,我還是不懂誰能決定生命的價值為何,還有人類憑什麼自以為是地任意擺佈其他動物。

出身於俄國又在警界服務的羅大哥完全走務實的路線,而受到孔孟思想薰陶多年現在又在唸社會福利的我依舊憧憬著有一天能世界大同。禮拜一晚上有個跟拍警察及警校學生的電視節目,主要的目的是為了讓民眾了解警察的工作情況及受訓過程,鼓勵更多年輕人進入警界服務,也讓那些想當警察的人了解現實生活裡的警察工作跟電影裡的不同。羅大哥因為常在節目中看到認識的人還有以前唸書的學校而很愛這個節目,我則因為對於警察的工作一直不是很了解而想看這節目,不過雖然我已經看了好幾集,每回播出有人打架、受重傷猛流血、服用過量毒品或酒精這類畫面時我還是有種傻眼或被嚇到的感覺,羅大哥只是很直率地說這些事情每天都會發生,現實生活就是這麼一回事。

現實生活跟理想總是有很大的落差。過去的三個月裡我為了寫作業看了很多書跟論文,原本政治立場保持中立或甚至稍微偏右的我開始有了些左派思想,依舊不喜歡資本主義或極放任的自由市場主張,但我常想著究竟是不是真的有社會正義存在,而政府的社會福利該做到什麼程度才對?兩個月前我為了收集資料去了一趟Centrelink(澳洲政府設立的福利機構,主要處理各類津貼申請及審核等事宜),大廳裡排了十幾個人正等著與社工面談,這十幾個人當中三分之一是老人,還有好幾位看起來才十幾歲的青少年。我看資料的同時又走進一位青少年,跟已經在排隊的少年們相互熟識,彼此打了招呼後聊了起來。我看到這些青少年成群在Centrelink排隊時心裡起了個很大的疑問,明明該是上課的時間這些看起來還不過中學生年齡的青少年卻為了領津貼而在此排隊,澳洲政府的福利措施跟政策究竟是哪裡出了錯?

剛結束的那個禮拜一我做了期末諮詢面談考試,我虛擬的身分正好就是Centrelink的社工,來尋求協助的假客戶是一位因為有賭博習慣而離婚多年,目前身無分文已經在車上睡了三個月的中年男子,我稍微說了一些關於臨時居所及急難津貼的資訊,但是主要重心都放在賭博這件事情上。考後獲得的講評是我對客戶的賭博議題處理得很好,態度沒有特別冷漠或抱持偏見,但面試過程中沒有表現出足夠的同情心,沒有憐憫這位在車上睡了三個月男人生活上的不方便及與外界產生的隔閡。此時我才突然發現自己完全沒有想到要同情這個男人,即便這三個月來我一直在學習如何表達我的同情與關懷,遇到這個因賭博習慣而失去家人及積蓄的男子我卻不知道該如何說出一些憐憫的話。

考完試後每位學生都要寫篇簡短的自我反省,我在我的反省裡說「我不知道該怎麼同情那些因為自身的選擇而受苦的人」,我想這也是過去三個月來我一直很掙扎的部分。我同情那些因為出身貧苦或遭受歧視而失去教育、工作機會的人,但我還是無法確認自己是否能夠無條件地同情賭博、吸毒、酗酒、有暴力傾向或混幫派的人。八月初起我要去另一個政府機構DoCS實習三個月,根據老師及同學們的說法是我會遇到很多在社會邊緣的人或家庭,這對自小到大一直處於社會主流的我來說應該是很好的學習機會,也可以趁機想想社會正義或秩序的意義與價值。

一不小心就寫了一堆很灰暗的事情,大概是因為這兩天吃太飽導致心情不好的關係,哈哈。

Tuesday, April 14, 2009

過了第七週

開學後的日子過得特別快,最早的兩週算是適應期,之後就開始寫作業,一個接一個,復活節假期(4/10 ~ 4/19)開始前有四個作業要交,假期後有五個作業要寫,同學們見到面常常都在講作業的內容跟進度,我因為不喜歡在最後一天熬夜寫作業,加上我想在交作業前把自己寫的東西拿去跟校內專門幫學生看作業的輔導老師討論一下,於是要求自己要比規定日期早一週到十天完成作業,結果幾個比較熟的同學們常會拿我瘋狂趕進度的行為來開我玩笑,不過大部分的人都非常忌妒我從未因為趕作業而搞得壓力很大。規定繳交日期的前一天,總是有不少人翹課(同學們多半有全職工作或有家庭,偶爾翹課算是可以理解的),我至今還沒遇過需要翹課寫作業的情況,算是還滿值得高興的一件事。

我上的這個課程原則上是要拿過一個學士學位或至少學士課程修過一定學分數後才能申請的,也因此班上的同學多半是有點年紀,也許是因為課程內容跟申請門檻的關係,我們系上的國際學生數量很少,亞洲人也不多,加上我只有四個人會講中文,我是華人當中年紀最小、在澳洲待的時間最短(對那些老移民來說,三年完全不算什麼)。跟我比較熟的有一個來自智利的女生Karen,她小時後跟家人移民到澳洲,之前在ACU唸完護理課程,現在想轉行才來唸社福。可能因為Karen長相跟個性和我在澳洲的好友Maureen頗像,加上剛好常常都被分在同一個小組,所以我們很快就變得很熟。跟一個人熟了後就有連鎖反應,外加我們學校走小班制,上課時也常有分組討論,現在跟班上不少人都有話題可以聊。

之前在Macquarie唸翻譯對於移民沒啥幫助,但也讓我的英文進步不少,讀起學術文章也不會太吃力。不過雖然我之前在Macquarie唸的是學士後課程,我常感覺現在上的社福課程比之前的翻譯難唸很多。因為簽證規定的關係,我一個學期一定要上四門課,每一門課每週都規定三到五篇的文章要唸,前段時間我花了一個多禮拜的時間把幾個主要的理論看過,那時是真的很認真的每天就在家裡K書,連打工都不想去(有一個週末就因此裝病請假,哈哈),羅大哥看到我從早唸到晚便開玩笑說我可能已經被那些主張或思想體系洗腦了,不過我想我只是純粹熱愛學習罷了。

我非常喜歡現在的課程,也因為如此我才會這麼投入。目前修的四門課之中有一門在討論社福理論,對於理解各種社會現象頗有幫助,一門在講如何作社福主題的學術研究,期末要提出一個研究提議,我目前想作的是探討移民青少年的心理健康,不過細節還沒想清楚,一門是社會福利概論,每週要討論不同的社會問題(主要侷限於澳洲),讓我對澳洲社會問題有比較深入的了解,最後一門是學習如何為個人或團體提供社福服務,所以算是學了不少諮商的技巧,這門課是唯一有考試的,期末學校會請人來扮演有不同需求的客戶,我們要輔導客人處理或面對他們的問題或困境,一整個非常刺激,也因此是大家都很擔心的一門課。學校有特別的練習室,兩個房間用一面玻璃隔開(就像電視上警察審問嫌疑犯時會有的那種一面是玻璃,一面是鏡子的玩意兒),老師要求一個學期內每位學生至少要作兩次練習,還要把過程錄下來在課程上跟同學們分享、檢討,我因為怕期末考表現不好,每個禮拜都會找同學輪流扮客戶或社工,作諮詢練習,現在是我們班上公認很會演戲的人(主攻青少年角色,哈),連老師都這麼說喔。

最近大概就是在忙這些事情,這次的復活節假期我只打算跟幾個朋友碰面,其他的時間就是要努力寫作業,偶爾還要去打個工,賺點生活費,一整個有種很充實又很不充實的感覺。算起來放完假後第一學期只剩下五週,這段時間我大概只會專心寫作業,部落格更新可能就要等五月底了,我想。

喔,順便講一下,開學前我決定要捨棄英文名字,改用本名 Hui-Yu,不過因為這個名字對不講中文的人來說太難唸了,同學跟老師們每次都很害怕把我名字叫錯,總是要再三跟我確認我的名字怎麼說。一開始我有點不忍心,想說是不是要跟大家說我其實有英文名字,不過後來決定還是要激發他們的潛能,幾個禮拜下來也有不少人熟悉我的名字,可以很自然地叫我。說真的,即便我的英文不算太差,但有時還是有不會講的東西,那種明明可以理解或有很多想法卻礙於語言障礙無法清楚表達的痛苦要經歷過的人才能理解,所以我才硬要那些不講中文的人叫我的中文名字,也許那些講英文的人看到明明已經用英文拼好好的名字卻不知道該怎麼唸的時候,可以多少了解一下我有時詞不達意或只能閉嘴聽別人說的感受。

Wednesday, February 18, 2009

開學了

昨天的新生訓練讓我覺得來ACU唸書真的是很不錯的決定,ACU的Straithfield校區非常小,只有教育、人文科學、宗教跟社福(社工)系的學生在此上課,主校區的建築物還滿小巧又古色古香的,跟雪梨其他大學的感覺很不同,社福系則在主校區附近的一棟新式建築內,設備跟裝潢都還很新,加上學生人數較少,整體環境算是非常乾淨。

新生訓練九點開始,我坐在最前面,也沒機會算一下出席的有多少人,不過我想加上雙主修的學生,一共大約有40-50位左右的學生到場。因為是兩年制的學士課程,每個學期該上什麼課系上都已經安排好了,所以昨天我去的目的除了要看看未來的同學外,主要就是要聽一下專業實習的介紹。

在澳洲大學唸社會福利都要完成1000小時的專業實習才可成為合格的社工人員,ACU的專業實習安排在第二學習跟第四學期,各500小時(70天),學校會有專人跟各政府或私人的社福、醫療機構聯繫有無實習機會可提供給學生,學生可選擇要找全職或兼職的工作,並向學校說明自己想實習的專業領域或工作地區為何,之後學校的負責人會依學生的需求選出較適合的實習機會,問學生是否想嘗試到該機構實習,學生若同意則跟該機構聯繫、安排面試,面試成功則開始實習,若學生被拒絕,學校則會為學生找下一個適當的實習機會。

說真的,我聽到這邊整個人感覺輕鬆很多,我想在場的同學們也有同樣的感覺,澳洲很多課程都要求畢業前要完成專業實習,但很多時候學生都要自己找實習機會,就像以前唸翻譯,學校會要我們自己找出版社或專業翻譯人員,請他們給我們翻譯工作或幫忙看我們的翻譯作品,那時同學們都為了這件事情搞得很頭大,最後很多人都直接互改作品,隨便交差了事。我個人覺得那樣的課程設計很沒有意義又浪費大家時間,這也是為何我翻譯唸到後來很煩的原因之一。

好啦,繼續來講社福的專業實習。因為學生可能會被安排到醫院實習,或跟小孩有接觸,所有的學生都要做無犯罪紀錄檢查,系主任說最近規定剛改,學生為了實習所做的無犯罪紀錄檢查是要由聯邦警察負責,跟平常人為了申請簽證或找工作去警局申請的證明不同,所以所有的人都要繳30塊澳幣來證明自己是清白的。(除了無犯罪紀錄證明外,我們還要給學校所有接種疫苗的紀錄或體內有抗體的證明,這個可能比較煩,我還沒想到該怎麼做比較省事又省錢。)

新生訓練結束後我到主校區的學生事務處拍照、拿學生證(提醒一下,在澳洲申請證件時,照片通常都是當場照的,連RSL的會員卡都是當場拍照的喔),接著馬上奔去圖書館借書(看我多麼認真),然後帶著一本厚厚的心理學課本回家。

講到這邊我想我該來唸書了,根據系上學姊們的說法是未來兩年有很多東西要唸,很多作業要寫,我還是早點用功比較實在。

Tuesday, January 27, 2009

需要努力地想

過去的這兩個禮拜在工作上有些不順遂,被幾個新來的同事惡意攻擊,但也意外地跟幾位共事較久的同事變得親近一些。其實我也不是太在意在工作上遇到小人或被人抹黑這些事情,除了上起班來會有點煩心,其他的也沒啥大不了。

新的學生簽證拿到後也收到學校寄來的自修課程資料,還過著週休五日的我沒事就是去圖書館上網或唸書。這個夏天很熱,上個週末氣象預報說高溫達到39、40度,十一點半才上班的我十點半不到就到機場吹冷氣、看報紙。週末過後又是一個連續五天的休假,日子就像這樣一個禮拜一個禮拜地過,一個月一個月地過,沒有特別拖延什麼,也不急著做些什麼。

在圖書館借到村上春樹的短篇故事集Blind Willow, Sleeping Woman,目前看了大概四分之一,故事與故事間著空檔我讀著譯者的介紹,兩位美國大學的日本文學教授,名字都不像是日本人。我想像著這兩位教授在學校講授日本文學的模樣,想像著他們拿著日文版村上春樹小說閱讀的樣子,也不知為何就是覺得有趣。

前幾天的報紙報導澳洲女性在一項調查中被選為最性感的女人,訪問對象似乎多為歐洲人,而澳洲女性勝出的原因是因為在此(相較於其他國家)有許多金髮或歐亞混血美女。這幾天我走在路上偶爾會想起這篇報導,我認同澳洲有很多輪廓漂亮的女性,在我眼中多數澳洲年輕女孩的穿著打扮是很乏味的。

他們不在乎穿得少,我也不在乎他們穿得少,只是覆蓋肌膚的布料少了並不代表人就變得性感了,有一回我看著一群青少女走在海邊,當中一、兩個女孩大概因為天氣熱,只穿著內衣、短褲就這樣走著,一個女孩原本穿著的T恤掉在地上也沒注意到,一個阿媽看到這番景象忍不住對著女孩們大喊,要他們把衣服撿起來,別赤身裸體地在街上走。還沒滿30歲的我跟阿媽有一樣的想法,這大概是為什麼不時會有中老年人跟我搭訕的原因之一。

我很討厭路上有男人說我很美麗,除了因為我完全不是一個美女外,還因為我總是戴著太陽眼鏡,路人可以讚美我的衣服、我的鞋子或甚至我的太陽眼鏡,但一旦他們講到我的臉,我心裡總會忍不住地自問他們又沒看到我全部的臉,怎麼知道我長得怎樣。也因為這樣我最初被讚美時還會有點小不爽,不過現在久了也就沒啥感覺的,有人講我就假笑一下,繼續往前走,完全不值得任何多餘的動作。

關於無聊路人的話題就此打住,來說說本人走路去海邊的事情。最初開始走路去海邊是為了減肥,兩個月下來體重少了大概兩公斤,算是頗有成效,但無奈的是下半身還是沒有減掉多少肉,牛仔褲還是一樣緊到讓我不想穿。因為怕無聊,一個多小時的路程我總是在聽廣播,這兩個月下來聽了不少現在正紅的歌曲,算是有趕到流行。

因為是自已一個人走路,也多了很多思考的時間,算起來每週有五、六個小時我就只是專心地走,努力地想,很多事情還是很不確定,很多計畫或想法還是不知可不可行,不過能有這些專心走路的時間就是件值得開心的事情了,也因為有這些與自己對話的時間,很多情緒得以沉澱,很多的矛盾可以化解。

2009年的第一個月份快過完了,結論是發生的好事比壞事多,遇到的好人比壞人多,算是很不錯的一個月份。

Wednesday, January 07, 2009

愚蠢的問題

昨天在背包客棧及Hello ANZ(留澳台灣學生論壇)閒逛,發現兩個網站上不約而同地有關於是否要移民或為何要移民的討論。我很隨意地把文章看過,完全不認為這樣的討論會有任何結論產生,問說「要不要移民」跟問說「要不要考研究所」、「要不要出國唸書」、「要不要花一年的時間打工度假」、「要不要結婚、生小孩」、「要不要有宗教信仰」、「要不要買房子」都差不多,明明都只是個人自由意志的問題(最多牽扯到家庭及經濟壓力),卻常被搬到論壇上討論,難道說多一點人說這麼做是好的、是對的,問問題的人就真的得這樣做嗎?

很多的不公平存在,別人做不到不代表自己做不到,別人做得到也不代表自己做得到。我承認我對於那些不知道自己想做什麼,只會一直問別人意見或追隨別人腳步的人感到厭煩,但我更討厭的是那些自以為自己有資格介入別人人生或教訓他人的人。我不喜歡看到現在很多人受到媒體錯誤報導的影響而來到澳洲,幻想著自己能實踐個淘金夢,我也不喜歡看到那些來到澳洲幾個月或幾年的老背包、移民者自以為自己有些什麼了不起的過去或見聞,動不動就在論壇上闡述、宣揚自己的成就。

不覺得能夠移民的人有啥了不起的,也不認為出國唸過書就會讓人高人一等,很多受過高等教育的人還是愚蠢到不行,很多喝過洋墨水的人行為還是有偏差(看看最近台灣的雙重國籍立委風波就知道了),有人老喜歡為他人貼上標籤,喜歡將不可歸類的人類行為分類,偏偏是非對錯不總是黑白分明,真理跟唯一準則也許根本不曾存在。

記得有一次我跟不高興地跟Maureen說憑什麼澳洲人、美國人可以擁有這麼大片的國土(更別說澳洲人資源回收做得有多差了),台灣人這麼多卻只能擠在一個小小的島上,非洲這麼熱、俄國這麼冷,中東戰火一波接一波,為什麼出生在這些地方的人就必須受苦,那些講英文又不見得對人類社會發展有貢獻的人卻可以自以為老大地想控制全世界。

當然我能理解為了維持一個國家的發展跟穩定,國界是必要的,但我真的很不喜歡因為我的護照是綠色的,是台灣發的,在外地就要受到這麼多限制,必須繳交簽證費才能留在一個我想待的地方,這是我想移民的原因。我不想在入境澳洲時總被海關問到澳洲的目的,我高興待在這裡就待在這裡,不干別人的事。

Monday, January 05, 2009

還可以自稱為年輕人的最後一年

不知大家最近過得如何,先講一下,我學校的課程可以說是已經確定了(二月初開學,不過現在還要等移民局核發新的學生簽證才能算是篤定),未來兩年就要為拿到學士學位及成為澳洲合格社工來努力。

耶誕節跟元旦當天我都在打工,現在算起來自己在澳洲的四個耶誕新年假期裡,有三次我都為存學費而忙碌地工作著。前幾天我跟羅大哥聊天,講到又是新的一年開始,還有我們快要變成30歲的這件事,從29歲到30歲,雖然實際上也不過就又老了一歲,可是感覺上好像一下就從年輕人變成了中年人(更別說那些已婚人士,整個是有邁向人生下個階段的感覺)。

我自己也是有一天晚上睡覺前,忽然驚覺到下一次生日時,自己的年齡就不再是2開頭的了,那種好像從滿18歲到現在,很多年過去,自己什麼都沒做到、沒學到的感覺讓人有點惶恐,我試圖回想過去幾年內發生過的事情,想找出屬於自己曾經年輕的證明,但向來不愛照相的我這三年多來很少有機會站在相機前留下身影,在澳洲最初的一、兩年日誌也因為先前的部落格無預警地被刪除,什麼都不剩。

坦白說,我開始忌妒起那些有瘋狂照相癖好的朋友們,那些有事沒事就拿著相機自拍、亂拍的人,我也有些懊惱自己太過懶散,心裡想到什麼都用電腦打(就像現在),又常忘記要留備分存檔。不過發生的都發生了,結束的也結束了,過去都過去了。

突然一陣心酸,好想唱個「 我的青春小鳥一去不回來」像這樣的歌(是有首歌這麼唱的吧),年紀小的時候只覺得長大真好,等到現在老得再也長不大只能長胖的時候,又覺得能永遠當個只想快樂玩耍的小朋友真好,不過如果我能坐時光機回去面對過去的我,問自己想要當必須堅強面對現實生活的大人還是當個不知好歹的死小孩,也許每一年的我都會說出不同的答案。

ㄟ,怎麼2009年的第一篇文章一整個讓人憂鬱到不行?好啦,要來去晾衣服了,希望大家都能過得開心。